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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种就兴旺了?其实,即使没有所谓盲目创新,戏曲也一样在衰落。导致戏曲衰落的是保守,而非创新。人家创新人家的,你传承你的。连这点竞争的勇气和自信都没有,还谈什么民族瑰宝、文化遗产?创新是盲目的还是“开目”的,观众说了才算,专家说了不算。青春版《牡丹亭》的成功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。实际上,戏曲嫁接的成功例子举不胜举,粤剧从20世纪30年代就曾大量成功移植国外作品,如根据莎士比亚的《驯悍记》改编的《刁蛮公主憨驸马》,根据美国电影《郡主与侍者》改编的《白金龙》等。粤剧《璎珞传》以中国戏曲嫁接印度梵剧,以中国传统与印度“时尚”搭配,既反映了对戏曲传统的尊敬与保护,又表现了对艺术兼容并蓄的开放精神。
如果多数观众都“嗜新”,这个“新”就值得考虑了。说“好”或“不好”是评论家的权力,但却无权阻挡观众的判断。戏曲还是得年轻起来,不能老气横秋。你可以喜欢保守的戏曲,但不能阻止观众对“新”的追求。面对舞台上描红、勾眼、吊眉、贴片并翘着兰花指的中老年男子,当年轻观众难以相信这就是“回眸一笑百媚生”的杨贵妃,难以相信这样的贵妃能让唐明皇“从此君王不早朝”时,就值得我们认真反思传统的服装、化妆、唱腔是否需要改良了。当年梅兰芳冒着巨大压力对京剧进行改革,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。“嗜新”是艺术发展的一般规律和社会前进的动力,不值得大惊小怪。在戏曲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,创新不仅应该得到鼓励,更应该允许失败。在不违背法律、不违背道德,不搞色情、恐怖、封建迷信的前提下就应该允许大胆尝试,“创新”绝不能被视为贬义词。诚如中国剧协副主席罗怀臻所说:“创新从来没有枪枪命中,都是大浪淘沙、沙里淘金,几代人辛勤努力,创作无数作品,最终能有一点收获,那将是一个时代的标志,会对今后产生深远影响……在充分继承传统的前提下,怎么强调创新都不为过。”
戏曲若不能吸引普通民众,戏曲就会慢慢耗尽血液中的养分,最终成为一具僵尸,那样戏曲就真的没“戏”了。我们国家多久没有新剧种、新流派了?曾经的300多个剧种能够常年演出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,甚至还出现了众多剧种的“天下第一团”,即只剩一个团“独唱”的现象,令人唏嘘不已。极少数人“戏曲必须保守,不必创新,提倡复制和模仿大师”的观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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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于让中国永远停留在古代农业社会。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!”道理自明,不必赘言。农业社会和封建制度已经一去不复返了,光靠怀旧是没有出路的。评论家决不能只想着击鼓传花,置戏曲的前途于不顾,更不应将个人喜好当真理叫卖,只图口头痛快,把自己当成救世主,为赋新词强说愁,那不是在帮戏曲,而是害戏曲。他们“热爱”传统文化的热情固然令人钦佩,但逻辑有问题,观点有偏误,方法不对头,说到底是艺术观、世界观出了问题。评论家需要广阔的艺术视野和开放的心态,多做真正有益于艺术,有益于大众的事,这需要一定的艺术功力和道德修养,需要一种真正为传统、为艺术、为天下百姓服务的大情怀,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,传统是我们来的地方,但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,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未来、在远方。 |
作者:程逸平
载自:中国社会科学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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